“背后捅刀子”。伊隆·马斯克将 X 从旧金山迁出的决定引发了复杂的情绪
2022 年，埃隆·马斯克接管推特，标志着这家陷入困境的旧金山公司进入了一个新时代。随着交易接近完成，以领导特斯拉和 SpaceX 而闻名的古怪企业家马斯克发推文说：“进入 Twitter 总部——让它沉下去！”并附上了一段他抬着白色水槽走进 Twitter 旧金山办公室的视频。
两年后，该企业迁出。
Twitter（现名为 X）预计将于本月关闭其旧金山总部，离开自 2012 年以来一直驻扎的 Mid-Market 街区。据报道，该公司将把总部迁至德克萨斯州奥斯汀，但计划将其旧金山员工迁至圣何塞和帕洛阿尔托，该公司已在那里发布了招聘信息。
此次离职对这座城市来说是又一次打击，这座城市曾因知名企业离职而遭受重创，而 Twitter 曾是这座城市复兴的关键部分。随着疫情缓解，科技公司削减房地产支出并停止办公室扩张计划，旧金山市中心的空置率飙升。
由于客流量下降，人们对于犯罪、盗窃、破坏、吸毒和无家可归等问题的担忧加剧，诺德斯特龙和 Anthropologie 等大型零售商也关闭了商店。
据跟踪房地产趋势的 CoStar 称，X 是 Mid-Market 社区的第二大租户，租赁面积为 457,793 平方英尺。据 CBRE 称，Mid-Market 的空置率达到几十年来的最高水平，达到 62%。
“这只是本届政府和城市民选阶层的失败的象征，他们未能保持街道的安全和清洁，未能确保我们集中精力保住这里的企业和工作，”市长候选人丹尼尔·卢里 (Daniel Lurie) 说。卢里是非营利性组织 Tipping Point Community 的创始人和前首席执行官，也是李维斯财富的继承人。
一位发言人表示，市长伦敦布里德没有对此发表评论。
一些现任和前任市政府官员淡化了 X 此举带来的影响，他们认为，该公司此前的大规模裁员和远程办公的兴起已经减轻了该公司离职带来的影响。
其他人则对 X 表示愤怒，指出该公司受益于其诞生地提供的经济激励。
“这座城市和附近社区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背后捅刀子的行为，”X 街对面的一家喜剧俱乐部 Function 的共同所有人卢多维克·拉西内特 (Ludovic Racinet) 说。“这座城市为 Twitter 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又为 X 做了很多。”
X 的代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我们是旧金山的一部分”
Twitter 于 2006 年首次亮相网络，在南公园大道的一间办公室内运营。在播客公司 Odeo 工作期间，Twitter 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萌生了开发短信服务的想法，人们可以通过该服务与好友分享最新动态。
这个想法一经推出便大获成功，自 2007 年创始人在西南偏南音乐节上推出这项服务后，这项服务便人气飙升。Twitter 吸引了众多名人、政客、记者甚至宇航员，逐渐发展成为社交媒体巨头和全球网络扩音器。
随着 Twitter 在旧金山的发展，其创始人开始寻找更多空间来安置不断增长的员工队伍。考虑到可能迁往加利福尼亚州布里斯班，Twitter 决定留在这座城市，因为旧金山官员在 2011 年批准了一项临时工资税减免，这可能会为该公司节省数百万美元。市政府官员希望振兴田德隆区附近的地区，这是一个饱受无家可归危机重创的贫民窟。
旧金山市和县首席经济学家泰德·伊根说：“当时正值全球金融危机。决策者不想让这样的公司离开旧金山。”
这一招奏效了。税收优惠政策促使 Twitter 于 2012 年迁至市场广场，这是一座 11 层的装饰艺术建筑。新总部放弃了位于福尔瑟姆街 795 号的一间小办公室，让公司得以招募数千名新员工。
新住所包括已成为科技文化一部分的福利和便利设施：室外屋顶平台、游戏室、健身房、自助餐厅和大量以鸟类为主题的装饰。
该公司在 2011 年表示：“旧金山独特的创造力和发明能力是 Twitter 的 DNA 的一部分，我们感觉自己就是旧金山的一部分。”
这项税收减免政策于 2019 年到期，但仍存在争议。它免除了 Twitter、Zendesk 和其他位于 Mid-Market 某些大楼的公司为其新增员工缴纳的旧金山 1.5% 的工资税。工资税包括股票薪酬，这可能会阻止即将上市的 Twitter 等初创公司留在旧金山。从 2011 年到 2017 年，旧金山损失了 7000 万美元的税收收入。根据 Egan 2019 年的分析，平均每年约有 9 家企业利用这项税收减免。
科技投资的涌入也有负面影响。随着越来越多的科技工作者迁入该地区，住房成本也随之上涨，使得该市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
时任旧金山监事会成员的简·金 (Jane Kim) 表示，她相信减税政策已经实现了其目标。
“Twitter 当时被认为是一家主要租户，”她说。“Twitter 很新，但我认为人们觉得它正在走向某个地方，而且人们对于将所有这些年轻员工聚集到一个走廊感到兴奋。”
马斯克接管后，双方关系恶化
但这座城市与这家社交媒体公司之间的爱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多年来，Twitter 一直面临着诸多挑战，包括与 Facebook 和 Google 等大型科技公司争夺广告收入、用户增长停滞以及社交网络发布新功能不够快的批评。该公司还更换了多位首席执行官，其中包括 Twitter 的联合创始人多尔西和埃文·威廉姆斯。
2022 年，马斯克提出以 440 亿美元收购 Twitter，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在他试图退出收购后，Twitter 起诉了这位亿万富翁，迫使他完成合并协议。
在要求“硬核文化”的新体制下，工人士气低落。马斯克去年告诉英国广播公司 (BBC)，他削减了公司 6,000 多个工作岗位，减少了约 80% 的员工（Twitter 表示，2021 年其员工人数超过 7,500 人）。
被解雇的工人对该公司提起诉讼，指控马斯克拒绝支付遣散费、违反劳动法，并且在裁员时针对老年工人、妇女和残疾人。
Twitter 恢复了之前在该社交媒体平台上被禁言的用户，其中包括前总统特朗普，他因言论和社交媒体帖子被指责煽动 2021 年 1 月 6 日美国国会大厦发生暴力事件而被禁言。
一名员工上传了一张女性睡在办公室地板上的睡袋里的照片，马斯克也被指控违反了城市规则。去年，Twitter 更名为 X，后来在总部楼顶安装了一块巨大的闪烁标志，扰乱了附近居民的睡眠。
旧金山市监事会前主席 David Chiu 表示，X 不是一个“好邻居”。
“埃隆·马斯克让反犹太主义、种族主义、恐同症、跨性别恐惧症充斥了推特平台，这与旧金山的价值观背道而驰，”旧金山市检察官邱说。“自从埃隆接手推特以来，推特已经成了一个空壳，我怀疑很多人不会注意到它真的离开了。”
今年夏天，马斯克开始暗示 X 的退出，他首先宣布总部位于霍桑的 SpaceX 将迁往德克萨斯州，他说这是因为他反对加利福尼亚州的一项法律，该法律禁止强制教师通知家长学生性别认同的变化。他后来表示，X 的旧金山总部将迁往奥斯汀，并补充说他“受够了躲避暴力吸毒团伙，只是为了进出大楼。”
《财富》上个月报道称，该公司计划于周五关闭其旧金山总部。《纽约时报》率先报道了该公司的一份员工备忘录，首席执行官琳达·亚卡里诺 (Linda Yaccarino) 写道，这一决定“对我们公司来说是正确的选择”。
旧金山经济与劳动力发展办公室表示，由于其劳动力、文化和技术创新者的集中，该市仍然是“任何有意填补职位的公司的首选地点”。
该办公室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没有任何关于在该大楼中取代 X 的企业的信息，但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帮助培育下一波初创企业，并看看它们如何在世界人工智能之都旧金山成长并改变世界。”
Twitter 过去在社区中发挥的积极作用仍然存在。Twitter 总部附近有一个学习中心 Twitter NeighborNest，为无家可归者和低收入家庭提供技术服务。它是 2015 年与非营利组织 Compass Family Services 合作的一部分。它也是这家社交媒体公司裁员的受害者。
Compass Family Services 首席开发官艾比·伦纳德 (Abbey Leonard)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该中心在疫情最严重时期关闭，但预计将于 2023 年重新开放。但随后马斯克收购了 Twitter，改变了该公司的发展轨迹，并颠覆了改善周边社区的计划。
“那时，重新开放 Nest 的希望已经破灭，”她说。“负责所有社会责任的整个团队立即被解雇，甚至没有人告诉我们一切已经结束。”
在马斯克接手之前，伦纳德将 Twitter 描述为一个很棒的合作伙伴。员工们自愿参加非营利组织的活动，该公司甚至为客户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节日派对，提供美食、娱乐和礼物。自从马斯克接手以来，与这家科技公司的沟通就消失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转变，”她说。
周二，NeighborNest 前办公室的招牌还在，但里面的空置空间拉上了深色百叶窗，前玻璃门上有划痕。X 周围地区遍布已关闭的餐馆和食堂，办公楼内的市场和美食大厅里有几张出租标志。
小型企业的后果
CBRE 技术洞察中心执行董事 Colin Yasukochi 表示：“一般在旧金山市中心，大多数餐厅都高度依赖白天的上班族数量，因此当上班族数量不多时，这些零售企业很难生存下去。”
市场内的餐馆 Poké Bar 的助理经理佩里·丹·潘乔 (Perry Dann Pancho) 表示，销售额比一年前下降了 20% 至 30%。
“在疫情爆发之前，Twitter 大楼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吃饭，”潘乔说。“现在，没有人来。”
CTKempanadas 的共同所有者克里斯蒂安·托雷斯 (Cristian Torres) 表示，周二他向 X 旧金山办事处送了 300 多个馅饼。托雷斯说，当天 X 正在免费赠送枕头和衣服等物品，他还拿到了一件印有 Twitter 小鸟标志的 T 恤。他说，他的 20% 业务来自 X 或其员工。
“看到他们离开，我感到很难过，”托雷斯说，并补充说，即使搬到圣何塞，他仍希望向 X 员工出售馅饼。“我告诉他们，我会在那里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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