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正在打击一种强效温室气体的走私者
拜登政府推出了一项新举措，打击美国边境和港口的走私者。不过，令人担忧的不是毒品或假冒商品，而是一种制冷剂，也是一种危险的温室气体。美国环境保护局、海关和边境保护局和其他机构正在部署新武器（例如可以挑选出可疑货物的人工智能工具），并重新考虑合作方式以应对威胁。
环保署执法部门负责人戴维·乌尔曼 (David Uhlmann) 表示：“我们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部署执法权力，以应对气候变化。”9 月初，该机构发布了执法警报，重点关注这一问题。
美国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走私泛滥，当时氢氟碳化物就是这种物质的前身。20 世纪 90 年代，数十个国家同意禁止使用氯氟烃 (CFC)，但最不受欢迎的结果之一就是形成了黑市，供那些想继续使用制冷剂的人使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称，这个市场发展得如此之快，到 20 世纪中叶，每年非法交易的 CFC 价值高达 5 亿美元。
现在，拜登政府正试图打破一种极为相似的模式，因为逐步淘汰氢氟碳化物会导致黑市蓬勃发展。到目前为止，打击行动的成果是惊人的。据美国环保署发言人称，自 2024 财年开始以来，拜登政府已经阻止了大约 25 批非法氢氟碳化物 (HFC) 运输。这些货物排放了超过 211,000 公吨的二氧化碳，相当于 50,000 辆燃气汽车一年的排放量。
但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的超级污染物减排倡导者里奇·考尔表示，这些数字也表明氢氟碳化物走私行业已经非常庞大，因为被拦截的货物数量只是偷运数量的一小部分。
大幅削减需求
氢氟碳化物主要用作超市、餐馆、住宅和汽车的制冷剂，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温室气体，未经美国环保署特别许可不得带入美国。
2019 年《美国创新与制造 (AIM) 法案》规定，到 2036 年，国内 HFC 产量和消费量要减少 85%。今年 1 月，美国环保署向这一目标迈出了重要一步，将美国允许使用的 HFC 数量削减至基线水平的 60%。
但这些削减却推动了企业主和消费者的需求，他们担心可能不得不花费数千美元更换制冷设备。
过去几个月发生的几起案件凸显了试图将氢氟碳化合物走私到美国的广泛参与者
今年 1 月，美国环保局与地热发电公司 Open Mountain Energy（中国大型企业开山集团的子公司）达成和解，据称该公司曾试图向美国走私超过 44,000 磅的氢氟碳化物。
两个月后，美国环保署与电化学公司 Resonac America Inc. 达成和解，罚款 416,000 美元，这是该机构历史上因非法进口 HFC 而罚款的最高金额。
随后，环保署于 4 月对美国批发公司 (US Wholesale, Inc.) 提起诉讼，指控其试图通过加州走私 34,480 磅氢氟碳化物。这是根据《AIM 法案》提起的第一起行政诉讼，该法案赋予环保署打击氢氟碳化物生产和使用的新权力。
拜登政府于 3 月根据该法首次逮捕了一名圣地亚哥男子，指控他将从墨西哥购买的 HFC 走私到美国。起诉书称，迈克尔·哈特将制冷剂藏在防水布和工具下，然后在 Facebook Marketplace 等网站上出售。据该机构称，美国环保署已在 2024 财年完成了 9 项与 HFC 进口有关的民事和解。
治理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研究主任斯蒂芬·安德森表示，改造旧设备以使用新制冷剂通常需要昂贵的升级和未针对制冷能力、能源效率和耐用性进行优化的新零件。
更糟糕的是，贸易专家表示，偷运氢氟碳化合物过境相当容易。走私者通常采用一些简单的方法，比如给氢氟碳化合物罐重新贴标签；在进口文件上虚假注明氢氟碳化合物货物只是途经美国前往其他国家；或者将相对较小的容器藏在一艘大船上的某个地方。
“检查力度太小了，”资深贸易专家、Tradebridge Consulting 老板迈克尔·福特 (Michael Ford) 表示。“海关不会亲自打开集装箱。他们不可能这样做。”
一旦一批氢氟碳化物进入美国境内，就很容易流入商业流通，这就是为什么很难判断有多少氢氟碳化物被走私到美国，也很难确定这些违禁产品对合法氢氟碳化物价格有何影响。
“真的没有办法区分合法的氢氟碳化合物和非法的氢氟碳化合物，”考尔说。“我们无法掌握黑市的规模，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抓到什么。”
氢氟碳化合物的价格各不相同，部分原因是氢氟碳化合物的种类繁多，但最常见的一种变体，即 R-134A，在 Lowe's Pro Supply 的 30 磅罐装售价为 489 美元。在 Refrigerant Depot 等专业零售商处，同样大小的罐装价格在 300 至 350 美元之间，在 Craigslist 上则低至 52 美元。只要制造商或进口商获得 EPA 许可来生产或将其带入美国，在美国销售氢氟碳化合物是合法的。
贸易专家一致认为，这就是为什么在货物到达边境时或之前截获它们至关重要。
执法机构正在尝试改进他们一直依赖的各种老式策略，其中许多策略都是在氟利昂禁令期间首次学到的。
乌尔曼和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贸易办公室执行助理专员安玛丽·海史密斯都表示，一个继续发挥核心作用的策略是发展实地人力资源，以便向海关人员通报即将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是唯一使用的工具。
新武器
海史密斯说：“胜利不在于没收非法物品。如果我们在入境口岸执法，我们就输了。我们执法的目的是首先阻止这些犯罪行为的发生，以及它们对环境、当地和全球社区以及经济造成的危害。”
为了增强这一能力，联邦机构正忙于开发新的人工智能工具。乌尔曼和本报告采访的所有联邦官员一样，拒绝透露政府正在开展哪些工作，以免向坏人通风报信。但他确实表示，环保署正在探索人工智能“分析机构可获得的大量数据，让我们能够更快地确定执法和合规保证活动的目标”的方法。
同样，海史密斯表示，她的机构正在开发现代化工具，以便快速处理大量数据，并在运输过程的早期做出目标决策。该机构试图快速扫描货物，以保持商业贸易畅通，但每天都有大量进口货物涌入该国的入境口岸。
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国家目标中心目标项目前主任安德鲁·法雷利表示，人工智能帮助抓捕走私犯的主要方式之一是，除了查看托运人必须提交的常规文件（主要是申报集装箱内的物品）外，还可以查看情报机构、当地执法部门甚至其他国家拥有的数据库，以发现潜在的不法分子。
法雷利现任 CT Strategies 首席执行官，该公司是一家专门研究边境和供应链问题的咨询公司，他表示：“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的很多目标都是让未知的事情变得已知。”
法雷利表示，一些危险信号可能包括没有运输历史的全新公司、与已知生产氢氟碳化物的国家有某种联系的公司、由有犯罪历史的个人创建或领导的公司，或运输的产品中可能含有氢氟碳化物。
海史密斯证实，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正在尝试对其系统进行现代化改造，以便从供应链供应商处获取可能未知的信息，然后找出不一致之处和“无法预料的、意想不到的坏人”。
海史密斯说，该机构还在投资开发数字供应链技术，这可以增强官员追踪和验证多种类型产品的产地、成分和环境影响的能力。
其他努力旨在以新的方式将监管和执法机构联系在一起。例如，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正在测试软件标准以实现全球互操作性，以便联邦机构能够实时与贸易实体发送和接收安全、可验证的数据，从而弥合全球供应链中的数据孤岛，Highsmith 说道。
另外，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正在研究如何鼓励托运人在早期阶段自愿提供信息。
海史密斯表示，这些努力的结果是，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和其他联邦机构“将在供应链早期掌握更多信息，从而使我们能够更好地促进正当合法的贸易，并防止走私等非法活动”。
强调经过验证的策略
此外，政府还在采取各种措施，将那些并不总是齐心协力打击走私的机构联合起来。拜登政府于 2021 年 9 月成立了一个跨部门工作组，专门负责制止非法氢氟碳化合物贸易，该工作组将美国环保署、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以及国防部、司法部和国务院联合起来。
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货物和运输工具安全执行主任苏珊·托马斯表示，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已经能够熟练地识别不良行为者，检测进出口行为的趋势和模式，并找出“不太对劲”且可能需要进一步审查的事情。
但海史密斯表示，工作组让其他机构彼此分享有关进口商和出口商的信息——在此过程中全面加强针对性。
海史密斯表示，一些新的合作正在扩展到非政府组织、外国海关机构和世界海关组织。
乌尔曼说，拜登政府正在使用的另一种老式技巧是在港口和边境口岸积极、明显地派遣执法人员。
不过，拜登政府的一些批评者表示，还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来严厉打击氢氟碳化物走私者。
众议院国土安全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众议员马克·格林 (Mark Green) 表示：“跨国犯罪网络知道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不可能检查通过港口（尤其是海港）的所有货物，他们利用了这一点。”
因此，白宫“应该对中国施加更大压力，迫使其改变行为，停止向我们的港口倾销这些非法货物”，格林说。
他还表示，申报价值低于 800 美元的小额货物（称为“最低限度货物”）受到的审查要少得多，这造成了潜在的漏洞。格林表示，过去五年来，“最低限度货物”数量增加了一倍多，这损害了美国企业的竞争力，并助长了国外侵犯人权的行为。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格林提倡《边境安全法案》，这是一项共和党支持的法案，该法案将增加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官员的数量，以便能够针对可疑货物、托运人和收货人进行打击。
乌尔曼表示，他预计氢氟碳化物走私量将激增，但最终会下降，因为“人们会接受这个计划”——就像他们对氟利昂所做的那样。
在此之前，他警告人们不要指望联邦当局能抓到每一个走私犯，因为在这一行做到完美是不可能的。
“有些非法运输的氢氟碳化合物可以逃避边境的检查，”乌尔曼说。“根本无法阻止所有非法进口氢氟碳化合物，就像不可能阻止所有非法将芬太尼引入该国以及将枪支和其他违禁品走私到该国的行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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