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臭榴莲真的是“水果之王”
在食品界，很少有其他东西能像榴莲一样引起如此多的社会动荡。这种所谓的“水果之王”在东南亚被视为美味佳肴，而榴莲季目前正值旺季。近年来，全球对这种味道辛辣的食物的兴趣也日渐浓厚。但尽管如此，榴莲仍然受到人们的厌恶和赞美。它两极分化的背后原因是什么？
爱与恨同等重要
去年，榴莲的国际市场增长了 400%。这主要归功于中国，自 2017 年以来，中国对榴莲的需求增长了 12 倍。
尽管大雨和热浪导致产量下降，但预计 2024 年的增长前景看好。
但并非所有人都对榴莲情有独钟。在我与东南亚朋友的谈话中，榴莲常常成为一个棘手的话题——家人会因为榴莲在厨房里发出的响声而争吵不休。
东南亚国家甚至禁止在酒店和公共场所携带榴莲。2018 年，一架印度尼西亚航班因乘客坚持要求将发臭的货物运走而延误起飞。
众所周知，这种水果的味道和气味很难准确描述。一篇宣扬其功效的文章将其气味描述为“硫磺、污水、水果、蜂蜜和烤熟腐烂的洋葱”的混合气味。
文化和历史视角
尽管榴莲具有争议性，但它在东南亚美食和文化中占据着核心地位。几个世纪以来，该地区的土著民族一直可持续地种植着不同种类的榴莲。
婆罗浮屠是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一座九世纪佛教寺庙，其浮雕板上描绘了榴莲，象征着富足。
在马来西亚，人们家的庭院里常常种满榴莲树。这些树受到人们的珍爱，因为它们为几代家庭成员提供食物、药物和住所。
榴莲也出现在创世故事中。菲律宾有一则神话，说一位名叫 Impit Purok 的洞穴隐士制作了一种特殊的水果，帮助一位年长的国王吸引新娘。但当国王没有邀请他参加婚礼时，这位愤怒的隐士用强烈的恶臭诅咒了他的创造物。
在西方，榴莲最早是在 15 世纪初由意大利商人和探险家尼科洛·德·康蒂 (Niccolò de' Conti)记录和观察到的。德·康蒂承认这种水果在整个马来群岛都很受欢迎，但认为它的气味令人作呕。
荷兰间谍兼制图师Jan Huygen van Linschoten 的《Itinerario》（1596 年）一书中曾刊登过西方早期的榴莲插图。作者称，榴莲刚打开时，气味像烂洋葱，但随着时间流逝，人们会逐渐喜欢上它的味道。
另一个科学解释来自 1741 年德国植物学家格奥尔格·埃伯哈德·鲁菲乌斯 (Georg Eberhard Rumphius) 所著的《安汶草药》。鲁菲乌斯认为这种水果坚硬的外皮是其辛辣味的来源，并指出印度尼西亚安汶岛的人们有将有毒果皮丢弃在海岸线上的习惯。
矛盾的产物
在东南亚电影和文学中，榴莲对感官产生着强烈而又矛盾的影响。导演陈果的电影《榴莲榴莲》（2000 年）就反映了这种两极分化的趋势。
影片以香港为背景，讲述了剧中人物对榴莲态度的转变。虽然榴莲最初令人厌恶，但最终却成为影片中一家人喜爱的水果。
对榴莲的接受也是一种类比，反映了家人对其中一位主角作为性工作者生活的接受。
相比之下，陈哲艺执导的新加坡电影《雨季》（2019）则强调了人们对这种水果的各种传统看法。例如，一位老师和她的学生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引起了人们对榴莲能够激发性欲和提高生育能力的持续信仰的关注（尽管任何壮阳功效尚未得到科学证实）。
许多文学作品也探讨了榴莲的文化复杂性。新加坡诗人Hsien Min Toh 的诗《榴莲》开篇就提到了这种水果“独特的气味：像垃圾、洋葱和液化石油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同时，它将榴莲树描绘成一个精明的生物，因为它绝不会允许掉落的果实伤害到脆弱的人类，并将其种子散播到地面上。
美国诗人萨莉·文茂在她的诗作《投掷榴莲》中探讨了这个谜题。她指出，榴莲一方面滋养欲望，另一方面又像毒药一样清除记忆。榴莲的迷人魅力让诗人着迷，她吸入榴莲的刺鼻气味，抚摸榴莲的果皮，直到手指流血。
未来与保护
尽管科学界已知榴莲有 30 种（并且还有更多品种正在不断被确认），但只有一种榴莲，即 Durio zibethinus，在全球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不幸的是，对这种榴莲的需求不断增长，导致原生森林、植物群落甚至原住民社区遭到破坏，从而造成了危害。
在印度尼西亚婆罗洲，又称加里曼丹，油棕种植园减少了种植不同种类榴莲的空间，威胁了榴莲的多样性。这危及了与榴莲树有关的文化习俗和信仰。
榴莲的灭绝还会影响到其他所有以榴莲为生的动物。大象、猩猩和许多其他濒危动物都喜欢吃榴莲，而蝙蝠和其他传粉昆虫则有助于维持榴莲的多样性。因此，有效的保护工作必须与当地人民和物种进行有意义的互动。
或许，如果过去对榴莲的描述有助于塑造它的声誉，那么新的描述可能有助于维护这个水果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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