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对现代生活的掌控正将我们推向一条充满数字地雷的昏暗道路
“快速行动，打破常规”是 20 年前 Facebook 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推广的高科技口号，原本是改变游戏规则的创新的战斗口号。但现在，这更像是一个社会建立在数字基础上的挽歌，这个社会太脆弱了，无法承受一个有缺陷的软件程序，而这个软件程序本来应该帮助保护电脑，而不是让电脑崩溃。本月早些时候，网络安全专家 CrowdStrike在运行微软主流 Windows 软件的计算机上安装了有缺陷的更新，从而引发了全球性的技术崩溃，此次更新非常严重，以至于达美航空等一些受影响的企业几天后仍在恢复中。
这是一个具有警示意义的时刻——它表明，在一个将科技魔力视为理所当然的文化中，数字化陷阱正在逼近，直到它爆发成一场恐怖秀，暴露出我们的无知和脆弱。
“我们完全依赖于那些我们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系统，直到它们崩溃，”硅谷预测员兼历史学家保罗·萨福 (Paul Saffo) 表示。“我们变得有点像《欲望号街车》中布兰奇·杜波依斯 (Blanche DuBois) 的场景，她说，‘我一直依赖陌生人的善意。’”
“口香糖和鞋带”以及互联世界的危险
这种依赖性——以及极端的脆弱性——始于将我们的电脑、手机和其他设备连接在一起的互连。这通常使生活变得更加轻松和方便，但这也意味着中断可能会产生更深远的连锁反应，无论是由 CrowdStrike 这样的错误还是黑客的恶意造成的。
康奈尔大学工程学助理教授格雷戈里·法尔科说：“也许是时候研究一下互联网是如何运作的，然后思考互联网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运作。因为有很多口香糖和鞋带把东西粘在一起。”
这些风险因被普遍称为“科技巨头”的企业集团的加强控制而被放大：微软的软件运行于世界上大多数计算机；苹果和谷歌的软件为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智能手机提供支持；亚马逊负责管理维持网站运行的数据中心（这也是微软和谷歌除其电子商务市场之外提供的另一项关键服务）；以及拥有 Facebook、Instagram 和 WhatsApp 的社交网络中心 Meta Platforms。
这是一个高度集中的帝国，只有少数几条通道通向 CrowdStrike 等较小公司的网络，CrowdStrike 的年收入为 30 亿美元，仅为微软近 2,500 亿美元年销售额的一小部分。印第安纳大学网络安全与全球政策项目联席主任伊萨克·恩蒂·阿萨尔 (Isak Nti Asar) 表示，所有关键参与者仍然倾向于将追求利润置于对质量的承诺之上。
“我们建立了一种创新崇拜，这种体系认为，‘尽快将技术交到人们手中，发现问题就及时解决’，”Nti Asar 说道。“我们应该放慢脚步，要求更好的技术，而不是屈服于这些封建领主。”
2024 年 7 月 19 日星期五，纽约的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上显示了 CrowdStrike 的徽标和精神航空网页，其中有关于第三方中断影响其预订系统的旅行警告。来源：美联社照片/理查德·德鲁
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这种情况是科技巨头造成的吗？还是 21 世纪的社会让我们陷入了这种境地——消费者急切地购买下一款闪亮的设备，兴高采烈地在网上发布照片，而看似实力悬殊的立法者却选择实施保障措施？
“每个人都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萨福说，“但我想说，你最好照照镜子。”
如果我们的数字化发展似乎走错了方向，我们是否应该改变方向？或者，在某些信用卡公司向客户收取费用的情况下，如果客户希望通过美国邮政服务（因其速度太慢而被称为“蜗牛邮件”）递送月度账单，我们是否可能改变方向？
在 CrowdStrike 混乱期间，西南航空 (Southwest Airlines) 仍停留在不同的时代，这很划算，因为它的系统仍在运行 1990 年代的 Windows 软件。这是一项非常过时的技术，西南航空并不依赖 CrowdStrike 来确保安全。不过，这把剑还有另一个不那么吸引人的锋芒：在 2022 年假期旅行季，西南航空因技术无法正确调整机组人员时间表而导致数千个航班被取消，而表现得像卢德分子 (Luddite) 一样，这让西南航空举步维艰。
但要回到 30 或 40 年前的模拟和早期数字时代，已经越来越难以为继，当时更多的任务是手动完成的，更多的记录是用笔和纸处理的。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人工智能似乎准备将更多的任务自动化，包括可能编写软件更新代码，这些代码将由计算机检查——另一台计算机将监督这些代码以确保其不会出现故障，技术似乎注定会变得更加普及。
乔治梅森大学梅卡图斯中心研究员马特·米特尔斯特德表示，这并不意味着个人家庭不能在技术衰退时恢复一些旧习惯作为备用。“人们逐渐意识到，我们曾经嘲笑的某些做法，比如把密码写在便签上，并不一定是最糟糕的想法。”
在这个关键时刻，专家认为政府和私营部门都需要投入更多时间绘制数字生态系统，以便更好地了解系统中的弱点。否则，整个社会可能会发现自己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在数字地雷区徘徊。米特尔斯特德说：“我们对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只知道那里有一大堆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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