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效应”持续存在：美国主要城市可能再也不会像疫情前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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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出炉的甜甜圈的保质期是多久？最多两天。但对于一种完全不同的甜甜圈来说，它似乎没有保质期——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尼古拉斯·布鲁姆在疫情初期测量人口从市中心流向郊区时描述的那种甜甜圈。
这是布鲁姆对“甜甜圈效应”研究的关键点。“甜甜圈效应”是他参与创造的一个术语，指的是大城市金融区的空心化、周边地区吸引力的上升及其对当地经济的影响。
自疫情爆发以来，美国 12 个最大城市累计失去了 8% 的市中心居民。根据最近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的这项研究，离开的五分之三的家庭搬到了附近的郊区。
布鲁姆还发现，纽约、波士顿、亚特兰大、芝加哥、达拉斯、洛杉矶和旧金山等主要大都市的商业中心的企业数量急剧下降。与此同时，美国其他城市的甜甜圈效应要么小得多，要么根本没有发生。
对于大城市中心的政策制定者和商界领袖来说，这项研究结果可能会令人感到惊讶，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市中心的经济正在恢复到疫情前的健康状态。
但布鲁姆和他的合著者利用房地产需求、移民流动、通勤模式、公共交通使用和消费者支出等丰富数据得出结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他们表示，从长远来看，城市核心区的人口外流将重塑美国最大的城市。
“对于这些城市来说，好消息是甜甜圈效应并没有变得更大，”斯坦福经济政策研究所 (SIEPR) 高级研究员、斯坦福人文科学学院威廉·埃伯勒经济学教授布鲁姆表示。“从长远来看，证据表明甜甜圈效应将成为他们的新常态。”
这项研究的作者认为，原因在于在家办公的持久力——尤其是对于高技能工人而言，他们在疫情期间占了市中心离职人数的大多数。布鲁姆说，他们发现郊区的生活更宽敞、更实惠，所以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不必这样做：他与长期合作者、SIEPR 高级研究员史蒂文戴维斯 (Steven Davis) 以及其他人正在进行的有关远程工作的研究一致表明，未来的工作将是办公室内和办公室外工作的混合。
布鲁姆表示，对于大城市的城市规划者来说，这意味着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随着郊区因新的高收入纳税人的涌入而蓬勃发展，市中心却因公共交通乘客人数急剧下降、商店关门以及办公和住宅空间空置而陷入困境。
例如，布鲁姆和他的合著者——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生阿琼·拉马尼和万事达卡经济研究所的乔尔·阿尔塞多——在他们的研究中计算出，自疫情爆发以来，市中心和郊区的房价出现了巨大差异。他们使用 Zillow 的数据，显示截至去年，这一差距为 40 个百分点。这对城市房产税收入不利。
“甜甜圈效应给美国各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财政压力，这将是很难克服的，”布鲁姆说，他同时也是斯坦福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税收收入下降，支出增加。与此同时，郊区却在趁着阳光明媚时大干一场。”
市中心区的未来
布鲁姆和当时担任 SIEPR 研究助理的拉玛尼在 2021 年（即新冠疫情爆发约一年后）首次测量了甜甜圈效应，并提出了这一术语。在 SIEPR 的一份政策简报中，他们将新冠疫情恐惧和居家办公列为导致这一现象的主要因素，并表示一旦疫情消退，这种现象可能会逆转。
他们在《国家科学院院刊》上发表的研究使用更新和新数据重新审视了早期的分析。例如，除了 Zillow 房地产价值外，研究人员还跟踪了美国邮政服务地址变更表和一家大型美国汽车制造商的 GPS 数据。
他们还介绍了万事达卡对全球 118 个城市的消费者支出记录，这不仅使他们首次证明甜甜圈效应也出现在悉尼、柏林、多伦多和全球其他大都市区，而且还揭示了城市中心与城市郊区对经济的影响。
通过查看美国的具体数据，他们发现，在离开大城市市中心的家庭中，58％迁移到了周边郊区，9％迁移到了其他前 12 个城市，29％迁移到了较小的城市，只有 4％迁移到了农村地区。
布鲁姆和他的合著者发现，甜甜圈效应不仅持续存在，而且在家办公也推动了这一效应。对于最大的都市区来说尤其如此，这些地区拥有大量高收入、在家办公灵活性强的熟练工人。
数据还显示，离开市中心（研究人员将其定义为半径为 2 英里的圆圈）的工人搬到了 10 到 15 英里以外的地方。甜甜圈效应在 15 英里以外的地方开始减弱，因为研究人员得出结论，混合型工人希望住得离工作地点足够近，以减少每周两三天通勤的成本。
在混合工作模式不太常见的美国城市，布鲁姆和他的同事发现甜甜圈效应明显较小甚至不存在。例如，克利夫兰、印第安纳波利斯和纳什维尔等中等城市的在家办公率较低，而且没有大量市中心居民迁往周边郊区。
而在美国最小的城市——比如爱荷华州的得梅因或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许多工作类别（如零售或制造业）都要求工人亲自到场。在这些城市，布鲁姆和他的合著者没有发现甜甜圈效应。
那么，这对美国最大的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布鲁姆说，这些痛苦的选择可能包括削减开支、提高税收和重组市中心。
“我经常说在家办公是一种‘三赢’，因为企业、员工和社会都从中获益，”布鲁姆说。“但也有一些输家，最明显的就是大城市的中心。”
布鲁姆表示，目前尚不清楚甜甜圈效应最终是否会对曼哈顿、旧金山金融区或任何其他美国大城市有利。但他表示，至少有一线希望。
布鲁姆说：“随着必要工作者和其他低薪、面对面工作的人无法负担郊区的费用，他们可能能够再次负担得起每天必须去的大城市的生活。这可能是件好事。”